经意门白酒价格(京畿之门白酒价格)
经意门白酒价格为每瓶1499元,茅台酒价格为每瓶1299元。这样的价格,对于消费者来说,确实有些高了。毕竟,一瓶酒的价格,可以买好几瓶白酒了。但但是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因为,茅台酒的产量有限,供不应求。所以,价格自然就上去了。不过,对于一些经济条件好的人来说,还是可以接受酒的。毕竟,这种酒喝起来味道不错,而且价格也不贵。但是,对于那些收入不高的人来说,就不一定了。因为,他们买不起这种酒。
周蹇冷暴力我半个月的时候,他托他的朋友送我张十万的卡,但是我并没有分手的意思。
直到一周后,我在朋友圈刷到他的婚纱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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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宁希站在酒店的会议厅门口,职业化的笑容维持得久了,脸便有些僵硬,一度怀疑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正在簌簌往下掉落。
红色旗袍的开衩实在高了些,不合脚的高跟鞋很硌脚,这一切让宁希既难堪,又难受。
经常给宁希介绍兼职的学姐说有场会议缺一个迎宾员,临时找她救急,宁希没有多想便来了。在看到这身装扮的时候宁希内心是抗拒的,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要完成。
“我只是一个工具人,没有人会注意到我。”
宁希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,但多少有些自欺欺人,在一排迎宾员中,她显得格格不入,因此更加显眼。
紧身的旗袍显得她的身材纤瘦窈窕,已初具女人的风韵,可再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张尚且青涩的脸。
“你一看就是大学生吧?在哪个学校上学?今年多大了呀?”
面前是一张中年油腻的脸,腆着大肚子的男人笑盈盈地看着宁希,搭讪的意图明显。
宁希再难维持笑容,下意识地皱眉,想着应对的措辞,一边计较着要是在这样的场合惹恼了谁,最坏的后果是什么?
“哟,张总,议程还没结束了,您怎么跑出来了?!”
一个年轻男人从会议厅探出身子,见状忙上前勾着那位“张总”的肩膀,不由分说将他往里带,“怎么可以缺了您这么重要的人,走走走,其他事情等会再谈嘛!”
张总频频回头,但架不住比他高大不少的周蹇拼命将他往里塞,只好作罢。
会议厅大门被带上的瞬间,宁希看到那个年轻男人回头冲她挤了挤眼,她心头一动,冲对方感激地笑了笑。
工作一结束,宁希便迫不及待地换回衣服准备回学校,却在酒店门口被一个小女孩扯住书包带。
“姐姐,你看见我舅舅了吗?”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,眨巴着眼睛向宁希打探。
想来这小孩是走丢了,宁希半蹲下身子:“你有家人的电话吗?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?”
小女孩摇了摇头: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宁希想带她去保安室,但是小孩子固执得很,坚持要在门口等她舅舅,宁希又不能放任她一个人,只好留下来先陪她等一会。
五分钟后,小女孩看着隔壁橱窗里的冰淇淋咽了下口水。
宁希:“……”
又五分钟后,宁希坐在台阶上,侧头看着小女孩津津有味地舔着手里的冰淇淋。
“好吃吗?”宁希忍不住问道,长这么大她还没尝过这么贵的冰淇淋是什么滋味。
“姐姐,你想吃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个?”小女孩防备地看着宁希,稍稍侧过身子,怕冰淇淋被抢了似的。
宁希:“……”
她后知后觉有点肉疼,小声嘀咕:“我在那辛苦站了四个小时,才拿到八十块钱,你倒好,几口就舔掉三十几块……”
随即宁希想起那个叫人不适的眼神,顿时一阵恶寒,双手托着下巴,忍不住感叹:“生活不易,真叫人为五斗米折弯了腰!”
小女孩自然听不懂她丰富的内心戏,身后却有人“噗嗤”一声乐了。
宁希诧异转身,身边的小孩已经跑过去扑进来人怀里:“舅舅!我终于等到你了!”
周蹇捏了捏小侄女的鼻子,顾不上教育她,笑着看向宁希。
宁希已经卸了妆,背着双肩包,双手插在背带牛仔裤身前的口袋里,透露着蓬勃的学生气,还有一点未褪的稚气。
方才那个帮她解围的年轻男人,现下正探究地打量她,嘴角挂着浅笑,宁希双脚稍显窘迫地往后瑟缩了下,似乎想藏起那双已经洗得毛边的帆布鞋,却是欲盖弥彰。
周蹇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眉梢,冲宁希道:“谢谢你帮我照看小孩,太晚了,送你回学校吧!”
宁希忙说不用,但周蹇坚持,小女孩也帮腔,眼看天已经黑了,宁希便顺从地坐进那辆黑色奥迪车里。
车里淡淡的熏香,还有轻柔的音乐,叫人觉得舒适,小孩已经靠在宁希怀里睡着了。
周蹇摇头失笑,后视镜映出他年轻英俊的脸,眉毛齐整浓黑,眉骨很高,眼窝微微凹陷,双眼便显得尤为深邃。
“打工是因为缺钱吗?”周蹇的话在车内响起,显得直白而突兀。
他看人的时候似乎总带着些许笑意,眼尾微微上挑,即便是这样有些冒昧的发问,也让人讨厌不起来。
“我想买个手机。”宁希简短地答道。
这是事实,之前的手机摔碎了屏幕,再加上老是卡顿,宁希想干脆买个新的,但是她没法开口问潘莹要钱,上大学之后早就习惯遇到事情自己想办法。
周蹇又在后视镜中打量这个初认识的女孩,见她怔怔地望着窗外,不知在想什么。
之后的一路俩人再无话。
宁希回归到平淡的大二生活,几乎要忘了这段插曲,如无意外,俩人之间再不会有交集,可半个月后她接到周蹇的电话。
2
“我在你学校门口,方便出来见一面吗?”
宁希反应了好一会才辨认出电话那头的声音,她甚是意外,周蹇为什么会来找她?
彼时宁希刚下课,和室友陈佳一起走在去食堂的路上,接完电话便拐了个弯径直走向校门。
周蹇交叠着一双长腿,闲闲地倚在一辆黄色跑车旁,正在打电话,见着宁希,冲她招了招手,又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拎出一个白色纸袋。
等宁希走到近前,周蹇也恰好挂了电话,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:“本来想请你吃顿饭,但是临时有事,下次吧,下次我再请你!”
宁希有很多疑问,但最终问出口的只是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?”
周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:“我感兴趣的事情,总有办法知道。”
说着,他将纸袋递给宁希:“给你带的礼物,就当感谢你上次帮我照看小孩。”
未等宁希给出反应,周蹇已发动了车子,伸出一只手冲身后摆了摆,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扬长而去。
宁希自始至终处于懵怔的状态,要不是路过的校友冲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,以及手里那一个纸袋,她几乎认为方才只是她的一场幻觉。
陈佳远远目睹这一切,拉了拉宁希的衣袖,有些忐忑地问:“希希,你是从哪里认识那种人的?”
“那种人”,离他们这样平凡的大学生实在太遥远,宁希摇了摇头:“其实……也不算认识吧。”
那时候她还未意识到,周蹇将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中,而她不管是一开始的防备也好,到后来的欲拒还迎也罢,命运似乎没有给她太多选择的余地。
晚上宁希在宿舍的台灯下拆开那个包装袋,是一台最新款式的苹果手机。
宁希说要换手机,但她从来没有觊觎过如此昂贵的款式,目前用的手机两千块不到,却足足花了潘莹大半个月的工资。
她想起潘莹将手机拿给她的场景,当时她刚拿到录取通知书,一流的大学,热门的专业,潘莹无比珍重地将手机放在她的写字桌上,当是对她的奖励,也是她先前得到的最贵重的一份礼物。
潘莹十分节俭,甚至一年都不会给自己添一件衣物,宁希可以想象她在店里反复咨询店员,然后选好一个她可能会喜欢的款式,再郑重掏出钱包的样子。
现在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一台近万元的手机,她当然不认为这仅是周蹇给她的“谢礼”,但她也不愿更深层地揣测对方的意图。
她不否认自己对周蹇存有好感,可如果对方想要接近她,抛出物质的诱饵,总让人感觉不适。
宁希决定给旧手机换个屏,再刷一下系统,还是可以用的,至于眼前这台新手机,她随手将它锁进了抽屉。
周蹇说到做到,几天后请宁希吃饭,选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。
宁希穿着之前那双帆布鞋,一副学生气的打扮,站在西装革履的周蹇身边,依旧格格不入,她环顾四周,并没有人因此投来别样的目光。
周蹇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,邀她入座,又细心地帮她将牛排切成小块,这一切做得自然无比,又很娴熟。
宁希用叉子叉起牛排小口咀嚼,她想,也并没有那么好吃。
“新手机怎么没见你用?”周蹇吃得很少,他坐在对面,仿佛只是随口一问。
宁希咽下口中的食物,不无自嘲道:“要是让人看见我用那么高级的手机,大概会被取消贫困生助学金。”
宁希总下意识地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困窘,第一次见周蹇也是,像是埋藏在骨子里的自我保护机制,但那大概早被他看穿,再掩饰也没什么意思了。
宁希突如其来的直白让倒是让周蹇愣怔了片刻,餐厅的氛围灯映出他深邃莫测的眉目,他一手搭在椅背上,颇具兴味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。
3
几天后,宁希收到同城快递来的一个礼盒,附的卡片上周蹇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:送给小公主宁希。
宁希扯了扯嘴角,现在她确定周蹇确实对她“感兴趣”,但方式未免太老套,她虽尚在象牙塔,但显然已经过了会做梦的年纪,清醒地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公主。
宁希没有拆开礼盒,连带着包装一起塞进衣柜。
晚上宁希收到周蹇的消息:我亲自给你选的裙子,还合适吗?
宁希躺在床上,对着天花板,周蹇亲自给她选的?那她是不是至少应该看看是什么样的?
半小时后,宁希挣扎着下了床,打开那个吸引力逐渐变大的盒子,里面用纸包着一条黑色裙子,宁希鬼使神差地换上这条裙子。
大方领,木耳边,及到脚踝的长度,裙摆覆盖了一层蝴蝶蕾丝纱,垂坠的质地,随着动作轻轻流动,宁希又忍不住将配套的黑色choker套在纤长的脖颈上。
很仙气的一条裙子,但穿上更像一个精明俏皮的女巫,跟“公主”全然不沾边,确实是她喜欢的风格,喜欢到让人对此心动。
自小到大她听过无数赞美,那些埋头读书的岁月她并不觉得漂亮有什么用,可现在,她对着镜子,庆幸自己撑得起这条裙子。
“哇,宁希你也太美了吧!”室友从床上探出脑袋,艳羡地看着她。
也有人神色古怪地问她:“你这裙子……价格不便宜吧?”
她们的反应没有影响到宁希自我欣赏,黑色显得她的皮肤莹白细腻,她虽瘦,但该发育的部位发育得很好,这条裙子就像本就属于她的一部分,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。
陈佳挪到她身边,小声问她:“这也是那天那个人送的吗?”
宁希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陈佳咧开嘴角笑,陈佳有些担忧地看着她,想要说什么,又忍住了。
宁希想着周蹇为她挑选裙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,从一排排衣架前走过,是勾着嘴角,带着淡淡笑意?还是专注严肃?
那么他是不是也想象过那些裙子穿在她身上的样子?
周蹇必定是用心为她选了这么一件礼物,宁希不想承认自己被收买,可她分明心情雀跃,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周蹇看见她穿上的样子。
机会在三天后到来,周蹇打电话给她,想带她一起参加一个聚会,宁希穿上了那条裙子,还特意用之前打工攒的钱为它配了一双黑色小羊皮短靴。
她慢慢向着周蹇走近,看着他的眼神被点亮,之后便再挪不开眼。
“看来,我的眼光确实很不错。”周蹇像在欣赏一件自己的杰作,又不忘自夸。
他用十足的耐心与贴心,将宁希介绍给他的每一个朋友,他只说她的名字,没有说两个人的关系,但他的朋友都露出一种了然于心,又心照不宣的神色。
聚会结束已经过了寝室门禁的时间,陈佳给她发了多条信息,问她在哪,还回不回去,最后告诉她宿管阿姨查房已经被她糊弄过去了。
宁希拧着眉回信息,报了个平安。
周蹇坐在驾驶座上,用余光看她手机屏幕,“抱歉,没注意时间,太晚了吗?”
宁希一手扶额,有些头大,确实是回不了寝室了。
“别担心,不会让你流落街头。”周蹇看穿她的忧虑,轻松地调侃,腾出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宁希却开始忐忑,她拧着裙子的布料,周蹇带她找地方过夜?
最后周蹇带她去了一家星级酒店,他在前台提出要两间房的时候,宁希简直有点愕然地侧头看周蹇,对方似乎没有接收到她的视线,一派淡然。
他们的房间相邻,周蹇在她额上吻了一下,跟她道晚安,然后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宁希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,为自己方才的小心思感到好笑。
她回想这晚发生的一切,摸着额上残留的温度,有一种被尊重与珍视的感觉,她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,将脸埋进枕头,感到铺满而来的眩晕感。
这种令人晕眩的状态持续着,周蹇隔三差五地出现,带她简单地吃顿饭,或者加入他的聚会,宁希觉得自己正陷入热恋,有种不真实的悬空感。
直到潘莹发现端倪,试图将她的双脚拽回地面。
4
假期回到家,潘莹看着宁希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件衣物,那些漂亮的衣服和眼前的女儿一样陌生。
方才她在二楼的排窗前远远看见那辆银白色的跑车,她无法估量那车的价值,因为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畴。
她差点认不出从车上下来的女儿,宁希的衣着打扮变得成熟不少,和之前的学生气相差甚远。
“希希,你能告诉妈妈,你在做什么吗?”潘莹尽力控制自己声音中的怒意。
“我在整理衣服,你不是看到了吗……”
宁希有些心不在焉,她还在想着晚些给周蹇打个电话,问他到家没有,学校离家两百多公里,本来自己坐大巴车回来就好,可周蹇执意要送她。
“我问的是,你这些衣服是哪来的?谁给你买的?还有那个送你回来的人是谁!?”
宁希不理解潘莹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,轻松道:“我只是谈了个恋爱,送我回来的是我男朋友。”
宁希很有主见,自打成年之后大多数事情都是自己做决定,潘莹不会干涉女儿谈恋爱,可关键在她看来,那绝非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。
潘莹指着自家的房子,“谈恋爱也要门当户对吧?我们这样的家庭,人家能图什么呀?”
宁希也环顾自己的家,十多年前盖了这两层楼,当时花空了家里的积蓄,还欠下一些外债,还没等楼房盖好,父亲便意外去世。
潘莹一个人坚持把房子盖好,这些年陆续还清了外债,生活过得拮据,更没有钱装修,所以这两层楼只是毛坯房,水泥的墙面和地表,夏天返潮,冬天不保温。
这房子,就已经把“贫穷”俩字写在明面上,可贫穷又怎样?总有人不介意她的困窘。
“穷人就没有资格谈恋爱了吗?!”宁希大声反驳,空荡荡的屋子传来回声。
潘莹放软姿态,苦口婆心道:“如果你是在学校谈一场正常的恋爱,妈妈什么话都不会说,但是那样的有钱人,为什么来招惹你?你又能用什么交换,你不清楚吗?”
宁希当然懂潘莹的意思,可如果周蹇只是拿物质来诱惑她,她断然不会接受,可周蹇对她是用心的,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的尊重,潘莹凭什么那样误解他们?
“你说的对,我们这种穷人就该和有钱人泾渭分明,他们接近我们就是别有所图!”
宁希恨透了潘莹这种认命般的自我鄙薄,“家里是这样的条件,自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东西都不敢问你开口,我真的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领养我!?”
潘莹猛然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,宁希情绪激动,自暴自弃道:“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?是你们非要让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,我活该就要跟你一样陷在淤泥里吗?!”
她看着潘莹用手撑着桌面,身体摇摇欲坠仿佛要支撑不住,她颤着双唇,眼里覆着一层水雾,“你知道了?你早就知道了希希,你这么聪明,什么都瞒不过你……”
宁希突然就于心不忍,她想上前搀扶,可潘莹已经失神地回了自己房间。
夜晚宁希躺在狭小的硬板床上,对着黑暗发呆,她懂事很早,从邻居的闲聊中得知自己是被领养的,刚才潘莹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个事实,宁希并不意外。
因为从小有了那个认知,宁希心里逐渐生出了一层隔膜,对潘莹总也亲近不起来,她不会撒娇,不敢提额外的要求,因为没有血缘,所以无法拥有正常母女间亲密无间的关系。
也正因如此,宁希自小就懂事,尽量不给家里添麻烦,这是她第一次和潘莹争吵,因为周蹇,因为潘莹理解不了的恋情。
她的脑子里全是潘莹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睛,和那个微佝着的落魄背影。
潘莹从没有苛待过她,她并不比别的小孩缺少什么,只是在养父离开后,生活更加艰难,潘莹也是自顾不暇。
有些话说出口便已经后悔,但覆水难收,宁希反思自己确实过分了,她转辗反侧,想着明早要向潘莹道个歉。
周蹇打来电话,明显听出宁希情绪不高,整个人恹恹的。
“怎么啦小希?回家不开心?”那头背景嘈杂,周蹇的声音低沉,混杂着熬夜之后的磁性沙哑。
已经半夜,周蹇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,宁希摇了摇头,意识到周蹇看不到,便对着听筒说:“太晚了,我只想睡觉。”
那头沉默了一会,道了声“晚安”,便挂了电话。
宁希发了会怔,渐渐沉入睡眠。
第二天一早她便被手机铃声吵醒,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:“小希,快下来吃早饭!”
宁希猛然清醒,光着脚走到窗前,楼下停着那辆跑车,周蹇正以慵懒的姿态倚在车前,仰头笑着冲她打招呼,稀薄的晨光洒在他身上,身上像是有光。
宁希追逐着那道光跑下了楼,她坐进车里,跟着周蹇提前回了学校。
潘莹已经早早出门上班,周蹇的出现让宁希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,她甚至不记得,入睡前还在纠结着要给潘莹道个歉。
5
周蹇为宁希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,方便她晚归的时候入住,后来,宁希干脆搬了过去,和周蹇开启了同居生活。
自打懂事之后,周蹇是第一个出现在宁希身边的成年男性,他表现出来的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,他的包容和体贴,让宁希沉迷的同时也深深依恋。
她跟随周蹇的步调,努力融入他的生活,出入各种社交场合,熟悉高档商场、餐厅甚至是酒吧,她在那些场所变得游刃有余,已看不到半点拘谨的样子。
渐渐地宁希不再参加学校的晚自习,为了约会她频频逃课,周末随着周蹇去周边城市短途旅行,她的生活充实,这种充实却和学业完全无关。
室友陈佳不时发信息提醒她要去上课,老师要点名,要交作业,起初宁希还会尽力赶回学校,后来态度逐渐敷衍,有时候也不知在忙什么,很久才回信息,陈佳便不再发给她。
期末的第一门考试,宁希浑浑噩噩地坐在考场,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,每一个答案都让她心里无底。
她看着那些密集的文字,开始反思自己这大半个学期到底在做什么。
那种叫做“懊悔”的情绪,还没来得及发酵,便被午休时的一通电话搅乱。
电话是周蹇的朋友时宇打来的,周蹇出了个小车祸,宁希想都没想,直奔医院。
周蹇只是轻微擦伤和左腿骨裂,看起来并无大碍,见着宁希,他微微坐起身,皱眉道:“小希,你怎么来了?下午不是还要考试吗?”
宁希摇了摇头,想说考试没有你重要,况且她真没学进去多少,即使坐在考场也是一头雾水。
周蹇看起来并不想让她陪着,坚持让她回学校,宁希只得听话地起身。
她有些落寞地低头走着,在走廊上遇见一个陌生女人,手里拎着打包的食盒,正走向周蹇那间病房,宁希下意识地回头,她们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。
那个女人年轻漂亮,举止间透露着成熟优雅,她没有说什么,只看了宁希一眼,便推门进去。
宁希没来得及多想,下午的考试仍旧没赶上,这个学期不止奖学金无望,也不知要挂几科。
这对于自小成绩名列前茅的宁希来说是史无前例的,她遭受不小的打击,开始突击剩下几门考试。
周蹇因为养伤住回家里,直到放假都没有出现,宁希拖着行李,坐上回家的大巴车。
自从那次争吵之后,宁希和潘莹还没说过话,她因为成绩的事情内心沉重,她想着如果潘莹问起,是不是还得撒个谎?
回到家已经天黑,潘莹不是一个人在家,坐在她家八仙桌上的,还有邻居赵朔。
赵朔面前放着一碗白酒,潘莹炒了几个菜,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这样的时间地点,气氛看起来说不出的暧昧。
“希希,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?”潘莹有一瞬间的慌乱,赵朔也跟着起身,有些无措地看着宁希。
这个赵朔几年前赚了几个钱成了暴发户,因为在外沾花惹草,跟老婆离了婚,他看上潘莹,先前不止一次请人上门说媒,都被潘莹拒绝了。
潘莹四十出头,大体是因为没生过小孩,身材保持得很好,仍可见年轻时的风韵,反观那个赵朔,黑壮粗俗,光是看着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宁希就已经接受不了。
宁希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,最终拖着行李箱转身,想要逃离这个空间。
潘莹追上前,一把攥住宁希的胳膊:“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?”
“你为什么要让那个人进家里?”宁希反过来质问潘莹,“你先前明明看不上他的!”
潘莹眼神闪烁,眼看留不住人,转身进了屋里,片刻之后将手里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宁希,“妈妈没什么本事,赚不了几个钱,这些钱你拿着,想买什么东西尽管自己去买,你不要再……”
不要再什么?潘莹没能说下去,她的脸上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,好像生怕宁希这一走就不愿回来了。
宁希突然觉得手里的钱烫手无比,所以潘莹想出了什么办法?接受那个暴发户,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吗?
她觉得无比荒唐,从心底窜出一股无名的厌恶,她一把推开潘莹的手,粉色的纸张撒落一地。
“你跟那个人在一起了是不是?!我不要你的钱,太肮脏了!”
宁希不知道潘莹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,明明她之前那样看不上那个人,就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吗?就因为自己指责潘莹没有给她想要的生活?
可那些明明是她的气话,根本不是她的本意,怎么可以当真?
宁希头也不回地跑了,留下潘莹僵硬地站在那,夜色黑得像是要把人吞噬。
宁希坐在车站,习惯性地给周蹇打电话,她想着周蹇会不会像上次那样,连夜穿越两百多公里接她回去。
电话没有接通,直到语音信箱提示响起,宁希才想起周蹇受了伤,是不能开车的,便摁断了电话。
整个暑假宁希都住在出租屋里,学姐给她介绍假期兼职,宁希回绝了,她追剧看漫画,过得日夜颠倒,外卖和泡面的盒子堆得到处都是。
她借此麻痹自己,不去想那些烦恼,开学之后需要面对的重修,辅导员的谈话,更不愿回家面对潘莹。
或许,最不愿面对的是自己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。
周蹇偶尔过来,看着宁希这副样子只是皱眉,再叫阿姨过来给她打扫屋子。
在周蹇身边她并不愁吃穿,终于不用过那种为了几十块钱折腰的日子,可宁希没了以前那种单纯的快乐,继而被一种深层的空虚笼罩。
6
周蹇出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,每次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感,面对宁希的关心,他只说是家里的生意出了点问题,再多的他也不愿去谈。
宁希想,确实,说了她也未必能懂,即便懂得,也没有办法为他分担什么。
某个夜晚,周蹇倚靠在床头,一手揽着宁希,顺着她的长发,他突然有些严肃地说:“小希,你以后还是要好好学习,去认真生活,对任何一个人,都不要太依赖。”
宁希侧过头去看他,壁灯的柔光下他的眉眼深邃,让人看到款款深情,下颌的轮廓却很锋利、嘴唇薄削,以前他总是带着不太经意的笑,化解了那种凌厉感。
那时那刻,宁希突然感觉到他身上那种些许冷酷的特质,也是从那时开始她隐隐感到不安。
可是如果周蹇决意要离开她,宁希发现自己绝无挽留的余地,在这段关系中,她始终是被动的。
开学之后,宁希才后知后觉,周蹇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出现,她每天给他打电话,都没有接通,直到周蹇的朋友时宇和杨岚找到了宁希。
时宇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宁希:“他让我把这个给你,要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宁希突然觉得这种场景有些熟悉,想起来是言情剧中的烂俗情节,她不太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,“周蹇他……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呢?”
时宇和杨岚对视了一眼,只说:“他家生意出了点事,人现在在国外,不太方便。”
杨岚之前和宁希玩得不错,以大姐姐的姿态劝宁希:“他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,现在家里出了事,不可能坐视不管,你就收好这些钱,当是补偿吧。”
杨岚说着把银行卡往宁希面前推了推。
时宇看着面前低头沉默的女孩,想到她之前在周蹇身边神采飞扬的样子,试探道:“要不要,我再给你介绍一个?不会比周蹇差。”
杨岚听到这话白了时宇一眼。
宁希始终低着头,良久,她才怔怔地说:“你们……把我当什么呢?”
杨岚看着宁希离去的背影,指责时宇:“你那说的是什么话,把人家小姑娘当什么了?”
时宇悻悻道:“只是替周哥试探一下,我把人当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人家认为自己是什么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一周之后,宁希在朋友圈刷到周蹇结婚的消息。
照片上的新娘,正是那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个女人,穿着洁白婚纱更显高贵,直面镜头的时候她微扬着下颌,倨傲而不失优雅,看向周蹇的时候眼神波光流转。
男友和我冷战消失半个月后,我在朋友圈刷到了他的结婚照
周蹇穿着笔挺的燕尾服,脸部线条凌厉,宁希想要从他的神情中找到哪怕一丝不情愿,可他看人的时候,眼神总是深邃的,给人深情的错觉。
杨岚安慰她,周蹇并不喜欢那女人,结婚能够解决周家生意上的麻烦,让宁希不要介意。
宁希只觉好笑,介意又能怎样?结局可以被改变吗?
她以前总以为周蹇是无所不能的,可他都已经接受了现实,她没有道理还让自己活在幻想中。
她凝视着照片,那个眼里总带着淡淡笑意,对她宽容体贴的男人,转眼已是别人的丈夫,进入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中。
如果恋爱是一场高烧,她还没经历退烧便直接坠入冰窟,然而她还要面对更为残酷的现实。
学期之初照例是每年的助学金评定,有人在学校论坛匿名发了一个帖子,一时引起轩然大波。
帖子附了多张照片,宁希坐着豪车,出入各种高级场合,内容更是不堪入目,类似女大学生疑似傍大款之类,最后附上宁希上学期的期末成绩。
结尾发出质问:这样的学生还有资格拿助学金吗?或者说这还是个学生的样子吗?
有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脸上,宁希被打得措手不及,也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宁希明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重新回到好学生的位置,给那些质疑一个有力的回击,可她坐在图书馆,思绪却在游离,不管是在宿舍、教室还是走在校园小道上,背后似乎总伴随着小声的议论。
宁希像鸵鸟般埋着头,不去听,不去想,可那些或嘲讽或惋惜的声音,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,让她无处可逃。
陈佳安慰她说:“希希,你不要管别人怎么说,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。”
宁希反问她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?”
那些照片被别有用心的人拍下,记录了她那段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周蹇带她买衣服、买高档化妆品,说是为了迎合周蹇的社交,可她自己不也乐在其中?
她没有关注过周蹇那些车子的价值,但不也感觉坐在里面既舒服又敞亮?
她不得不承认,那段时间她很享受周蹇带给她的生活,她被冲昏了头脑,渐渐失去了自我,和那个穿着帆布鞋、背着书包走在打工路上的女孩已相去甚远。
连她都要相信,自己就如照片上看起来那样,虚荣而又糜烂。
“我当时应该劝劝你的,可是我什么也没说,就看着你堕落下去……”陈佳不无自责道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宁希想,潘莹提醒过她的,可她只有撞了南墙,才会醒悟。
7
手机已经彻底黑屏无法开机,宁希便任由它坏着,反正也没有人会联系她。
可不久之后的一天,她被辅导员告知,潘莹的床位医生联系不到她家人,便把电话打到了学校。
潘莹住院?!
宁希不顾一切坐上回家的大巴,一路上内心产生各种可怕的猜测,她感到恐慌,她怕潘莹得了严重的病,怕自己还来不及跟她好好说话。
赶到医院,医生告诉她潘莹的乳腺癌尚在早期,需要尽早手术,但是病人得知费用之后并不配合治疗。
手术费,宁希镇定下来,现在最重要的是凑齐手术费还有后续治疗的费用。
几乎是本能的,她便想到周蹇给她的那张卡。
站在取款机前,宁希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,只觉得荒诞,整整10万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,就像给她付出的那段时光标上了明确的价码。
可她偏偏确实需要这笔钱,在潘莹的医药费面前,自尊是可以被忽略的东西。
她终于承认,潘莹说的是对的,那并不是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,这笔钱也昭示着两个人之间的不对等,像一条泾渭分明的线,将她和周蹇划在两端。
她付出的是她的青春,她自认最宝贵的情感,可周蹇付出的,只是他触手可及的东西。
或许他也动过真心,在为她用心选礼物的时候,为了她连夜赶两百多公里只为送一顿早餐,在动情的时候在她耳边一遍遍唤着“小希”的时候,甚至在认真告诉她今后不要太依赖任何人的时候……
可家庭背景、年龄、悬殊的经济条件,统统在他们之间拉扯出一道巨大的鸿沟,那几分真心,和她付出的情感一样,在真实存在的沟壑面前显得虚无缥缈。
又或许只有宁希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俩是在谈恋爱,这种一厢情愿在见到卡里的数额之后被彻底摧毁。
仔细想来,周蹇从未承认过他们的恋爱关系,第一次见他朋友的时候,他们露出那种了然于心的神情,大概她不是周蹇带去的第一个“女朋友”,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。
她突然觉得,周蹇和张总那样的人其实并无区别,只是多了一张年轻英俊的皮囊,还有那双看起来总是脉脉深情的眼睛。
那几分若有似无的真心,便也成了更加高明的手段,诱她深陷。
宁希第一次生出那种怨恨的念头,怨自己糊里糊涂一步步沦陷,也怨周蹇轻而易举便招惹了她,离开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毫无留恋。
宁希带着清醒后的冷静,回去找潘莹。
潘莹独自在家,她告诉宁希,赵朔在得知她生病之后便再没出现过。
“有的人,离开是正确的。”宁希这样评价道。
潘莹看着女儿,觉得她最近瘦了不少,想知道发生了什么,可最终没问出口,她害怕提起让她不开心的事。
宁希告诉潘莹,她已经缴好医药费,让她回去住院。
潘莹拒绝治疗,向来柔弱的人难得固执:“那么多费用,你从哪里来的?你怎么让我心安理得地用那些钱?!”
宁希想起那晚她说过的话,潘莹塞给她一叠钞票又被她狠狠甩掉,现在的潘莹,大概跟她当时是同样的感觉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虽然不是她的初衷,但看起来,这笔钱确实是她付出了某些东西换回来的。
“妈,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,你就不能先把手术做了吗?”宁希几乎是哀求她。
潘莹没有答应她,反而跟她说起当时领养她的过程。
“我那时结婚一年多没有身孕,你奶奶便催着我抱养一个,说是很多人抱养后自己也就有了。”
“后来我和你爸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,但也没有觉得遗憾,我们有你就够了,你就像一个小天使,也是我们的希望。”
“你聪明,漂亮,人人都说能抱养到这么好的孩子,是我们的福气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潘莹仿佛看到很久之前,宁希还是小小的一团,缩在她怀抱中的样子。
“可是希希,路要好好走,有时候走错一步,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”
潘莹顿了顿,有些哽咽:“我从不怀疑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,我没有能力给你铺好一条平坦的路,可是我希望你走好接下去的每一步。”
宁希觉得抱歉,她那些伤人的话始终让潘莹耿耿于怀,她哽咽道:“我亲生父母不要我了,是你把我养大,就是我亲妈。”
原来她养父母曾经寄予她那么大的希望,可在她做出一系列出格的事情,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之后,宁希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被原谅。
她跪在潘莹面前:“可是你忍心让我看着你放弃生命吗?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你也要抛弃我吗?”
宁希抬头哀求,眼泪顺着下颌不断滚落,潘莹终于抑制不住,将她抱进怀里。
母女俩抱着哭了很久,久到交汇在一起的眼泪逐渐融化宁希心里那道看不见的隔阂。
最终,潘莹答应接受手术,作为交换条件,宁希也答应潘莹,她会继续好好念书,那些钱就当是迫不得已借用的,将来她会还清。
8
回到学校之后,宁希拿出那台周蹇送给她的苹果手机,她将电话卡装进去,需要跟医院保持联络。
不管是一千多块还是近一万块的手机,本质不过是个通讯工具,宁希回过头去想,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有坚定地将手机还给周蹇,也给了他一次次接近自己的机会。
她以为自己可以保持清醒,可不过是自作聪明,最终迷失在自己编织的灰姑娘童话中。
宁希重返循规蹈矩的日常生活,在一段时间的脱轨之后,需要更大的力气将生活拉回正轨。
她更加努力地扮演好一个女儿、一个学生的角色,好在潘莹的手术很顺利,她的学习基础还在,付诸行动去改变的时候,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。
毕业之后,宁希顺利进入一家投行公司。
工作两年后,她找到时宇,托他将卡里的钱连本带利转还给周蹇。
时宇很意外:“你这就有点矫情了啊宁希,你知道的这些钱对周哥来说没什么的。”
宁希莞尔:“是啊,对有的人来说易如反掌,别人却要用尽全力才能维持住自尊。”
将卡交出去的那一刻,宁希发自心底的轻松,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。
工作第三年,宁希想将潘莹接过去住,潘莹坚持要在老家,说是还能照顾自己,不想成为拖累,宁希便将老家的楼房装修了一番。
她在某次行业酒会上遇见过周蹇,彼时他已经离婚,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,他的眼眶有些发红,他对宁希举了举酒杯:“小希,很高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,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很优秀。”
不知是发福后身上增长的那几斤肉、眼角凸显的细纹,还是宁希后来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,眼前的周蹇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,再不是那个浑身闪光,让她迷恋的男人。
她也冲周蹇举了举酒杯,笑道:“因为曾经有人给我上过一课,女孩子只有变得强大,才有资格去谈论一段平等的关系。”
周蹇对她来说已是人生中一个过客,或许某一天,她会遇见某个人,去经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恋爱。
那一天一定会到来。(原标题:《恋爱失格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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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